“我哪儿知道婷婷这样！你跟我喊有什么用？”
“我这是跟你喊吗？还要不要孩子了？！”
砰砰砰！
简易房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。
李桂芬想装做听不见，但还是推了推酣睡的老头子，
“老头子，老大两口子打起来了，快起来吧，去看看咋回事。”
“哎呀，他俩哪天不吵？睡觉。”
李桂芬叹了口气，也钻到了被窝里。
顾文福和徐芳见没人理，便转移了阵地，从房里打到了院子里，而且还特意走到了顾晚晚的窗户旁。
“顾文福！你跟我说，这日子能不能过？”
“大半夜，你作什么作！晚晚还睡觉呢！”
“哎呀，这日子没法过了，我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死了算了！”
李桂芬听到这话，再也坐不住了，披上衣服，拿着手电筒冲了出去。
“小芳啊，你有了？啥时候的事？男孩还是女孩？”
李桂芬又惊又喜，说话声都柔和了许多，生怕吓到肚子里的孩子。
徐芳就知道这招好使，悄悄冲顾文福使了个眼色，
“妈，还不到两个月，我也是刚知道。”
“哎呦，太好了，我们顾家有后了，老头子，你快出来！我们要有孙子了！”
瞬间，小院又热闹了起来。
顾晚晚就是想听不到都不可能，她知道，这个家她是待不下去了。
果然，第二天一早，李桂芬便推开了顾晚晚的房门。
“晚晚啊，你也别难过了。你妹和江哲生米煮成熟饭了，他们不是人，妈这辈子都不让他们回来了！”
顾晚晚昨天明明看见她妈偷偷塞给顾婷婷好几张大团结。
不回来？
是不让她回来才对。
顾晚晚没有表现出来，而是假装掩面哭泣：
“妈，我妹怎么那么狠心，我以后怎么办啊？”
“晚晚，妈最心疼的就是你，三个孩子里你最懂事。你妹傻，非要嫁给乡下人。
秦家多好，还说只要嫁过去，就让儿媳妇替婆婆的班。这种事打着灯笼都难找。
你看我这工作，都舍不得办提前退休让你哥接班，更不用说你嫂子一个外人了……”
李桂芬说了这么多，无非就是想让二女儿赶紧嫁出去。
这样既不用退秦家彩礼，又给没出生的大孙子腾了地方，两全其美。
“妈，我懂了。”
“你懂了？”李桂芬不可置信，这个二女儿在她眼里又犟又笨，除了生得好看些，一无是处。
她不确定老二是不是真的听懂了。
“妈，我知道，你是为我好，我嫁，嫁给秦峰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，可是，妈，我怕跟秦家不好交代，你给我添点嫁妆吧。”
李桂芬怔了一下，这女儿怎么不像以前一样愚钝，还知道要东西了？
“你要什么嫁妆？”
“下周结婚，我看也来不及准备，还是给钱吧。”
“要多少？”
顾晚晚左手擦眼泪，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。
李桂芬怕老二狮子大开囗，但看见一根手指，痛快答应下来。
“一百块，行，妈答应你。”
“不，一千。”